原文 

翻译

此一卷论阴阳。治伤寒须识阴阳二证。手足各有三阴三阳，合为十二经。在手背者为阳，属表，为府。在手掌裏者为阴，属裏，为藏。足经倣此。伤寒只传足经不传手经，《素问‧热论》亦只说足三阴三阳受病。巢氏言「一日太阳属小肠」，误矣。足之阳者，阴中之少阳；足之阴者，阴中之太阴。足之三阳从头走足，足之三阴从足走腹。阳务于上，阴务于下。阳行也速，阴行也缓。阳之体轻，阴之体重。阴家脉重，阳家脉轻。阳候多语，阴证无声。阳病则旦静，阴病则夜甯。阳虚则暮乱，阴虚则夜争。阴阳消息，证状各异。然而物极则反，寒暑之变，重阳必阴，重阴必阳。阴证似阳，阳证似阴。阴盛隔阳，似是而非，若同而异，明当消息以法治之。

这一卷讨论阴阳。治疗伤寒病必须分清阴阳二证。手足各有三阴三阳，合为十二经脉。在手背属阳，属表，属腑。在手掌裏属阴，属裏，属脏。足经亦与此相同。伤寒病邪气只传足经，不传手经，《素问‧热论》亦只是说足三阴三阳受病。巢氏所说「伤寒病第一日是属于太阳之小肠经」，这是错误的。足经之阳，属阴中之少阳；足经之阴，属阴中之太阴。足三阳经之循行是从头走至足；足三阴经之循行是从足走至腹。阳气专注于上，阴气专注于下。阳气行走迅速，阴气行走和缓。阳气本体质轻，阴气本体质重。阴病之脉多沉，阳病之脉多浮。阳证说话多，阴证则寡语。阳病则白天安静，阴病则夜晚安宁。阳虚则黄昏时证候加重，阴虚则夜晚正邪交争。阴阳之消长，其证候各不相同。但是物极则反，寒暑之变化，重阳必阴，重阴必阳。阴证似阳，阳证似阴。阴盛隔阳，似是而非，看似相同却不同，应该明白阴阳消长之理而以法治之。

十八、问：阴证 ？

十八、问：阴证 ？

荅曰：太阴、少阴、厥阴，皆属阴证也。太阴者，脾也。少阴者，肾也。厥阴者，肝也。何谓太阴证？太阴，脾之经，主胷膈䐜胀。《甲乙经》云：「邪生于阳者，得之风雨寒暑；邪中于阴者，得之饮食居处，阴阳喜怒。」又曰：「贼风虚邪者，阳受之；饮食不节，起居不时者，阴受之。阳受之则入府，阴受之则入藏。入六府则身热，不时卧，上为喘吁。入五藏则䐜满闭塞，下为飧泄，久为肠澼。」何谓少阴证？少阴，肾之经，主脉微细，心烦，但欲寐，或自利而渴。又问：「《经》云一二日少阴病者」，何也？荅曰：谓初中病时，腠理寒，便入阴经，不经三阳也（伤寒虽是三阴三阳，大抵发于阳则太阳也，发于阴则少阴也。此二经为表裏，其受病最为多。阳明、太阴受病颇稀。至于少阳、厥阴肝胆之经，又加少焉。凡病一日至十二三日，太阳证不罢者，但治太阳。有初得病，便见少阴証者，直攻少阴，亦不必先自太阳次传而至）。盖寒气入太阳即发热而恶寒，入少阴经，只恶寒而不发热也。三阴中寒，微则理中汤正七十四，稍厥或中寒下利，即干姜甘草汤正五十五（手足指头微寒冷谓之「清」音去声，此未消喫四逆，盖疾轻故也，只可服理中、干姜之类）。大叚重者，用四逆汤正七十四，无脉者，用通脉四逆汤也正八十。何谓厥阴证？厥阴，肝之经，主消渴，气上冲，心中疼热，飢不欲食，食则吐蚘，下之利不止也。若阴气独盛，阳气暴绝，则为阴毒。其证四肢逆冷，脐腹筑痛，身如被杖，脉沉疾，或吐，或利，当急灸脐下，服以辛热之药，令阳气復而大汗解矣。古人云「辛甘发散为阳」，谓桂枝、甘草、干姜、附子之类，能復其阳气也。微用辛甘，甚则用辛苦。阴极发躁，阴证似阳，学者当以脉別之。

答：太阴病、少阴病、厥阴病都属于阴证。太阴，即脾。少阴，即肾。厥阴，即肝。何谓太阴证？太阴，是脾经，主胸膈䐜胀。《针灸甲乙经》说：「邪生于阳者，受之于风雨寒暑；邪中于阴者，受之于饮食起居，或阴阳喜怒。」又说：「贼风虚邪者，阳受之；饮食不节，起居无常者，阴受之。阳受之则邪气入腑，阴受之则邪气入脏。邪入六腑则身热，不能按时卧寐，上为喘促。。邪入五脏则䐜满闭塞，在下则见飧泄，久久为肠澼。」何谓少阴证？少阴，即肾经，脉微细，心烦，但欲寐，或自利而渴。又问：「《伤寒论》所说一二日为少阴病」是什么？答：这是说最初得病时，腠理寒，邪气便入阴经，不经过三阳（伤寒病虽然是三阴三阳病，一般而言，发于阳则为太阳病，发于阴则为少阴病。此二经互为表裏，受病最多。阳明、太阴受病比较少见。至于少阳、厥阴为肝胆之经，受病更加稀少。凡是得病一日至十二、三日，太阳证仍未消失，只需要治太阳病。有最初得病便出现少阴病证者，这是邪气直攻少阴，不必一定自太阳然后顺序传入）。寒邪犯于太阳即见发热而恶寒，犯少阴经则只恶寒而不发热。三阴受寒邪所中，轻微者用理中汤正七十四，稍有厥冷或中寒下利 ，即用干姜甘草汤正五十五（手足指头微寒冷称为「清」音去声，这种情况不用服四逆汤，因为病情较轻之缘故，只可服理中汤、干姜之类）。病情严重者，四逆汤正七十四，无脉者，用通脉四逆汤正八十。何谓厥阴证？厥阴，是肝经，主消渴，气上冲，心中疼热，饥而不欲食，食则吐蛔，用攻下则下利不止。如果只是阴气旺盛，阳气暴绝，则为阴毒。其证为四肢逆冷，脐腹硬痛，身痛像被杖打一般，脉沉疾，或呕吐，或下利，应当迅速灸脐下，再服用辛热之药，让阳气恢復而大汗出则解。古人说「辛甘发散为阳」，是说桂枝、甘草、干姜、附子之类能恢復病人之阳气。病情轻微者用辛甘之药，病情严重者则用辛苦之药。阴盛而见烦躁，是阴证似阳，学者应当根据脉象进行辨別。

十九、问：阳证？

十九、问：阳证 ？

荅曰：太阳、阳明、少阳，皆属阳证也。太阳者，膀胱也。发热，恶寒，头疼，腰痛而脉浮也。阳明者，胃也。不恶寒，反恶热，濈濈汗出，大便秘，潮热而脉长也。少阳者，胆也。口苦，咽干，胁下满，发热而呕，或往来寒热而脉弦也。麻黄汤正二十、大青龙汤正三十五、桂枝汤治太阳经伤风寒也。大柴胡汤正三十、调胃承气汤正四十三、小承气汤正四十二、大承气汤正四一治阳明伤寒也。小柴胡汤正二十九治少阳伤寒也。其他药皆发汗吐下后証也。若阳气独盛，阴气暴绝，即为阳毒。必发躁，狂走，妄言，面赤，咽痛，身斑斑如锦纹，或下利赤黄，脉洪实，或滑促，当以酸苦之药，令阴气復而大汗解矣。古人云「酸苦涌泄为阴」，谓苦参、大青、葶苈、苦酒之类杂十六能復其阴气也。微用苦，甚则兼用酸苦折热復阴。若热极发厥，阳证似阴，学者当以脉別之。

答：太阳病、阳明病、少阳病都属于阳证。太阳，即膀胱，证见发热，恶寒，头疼，腰痛而脉浮。阳明，即胃，证见不恶寒，反恶热，濈然汗出，大便秘，潮热而脉长。少阳，即胆，证见口苦，咽干，胁下满，发热而呕吐，或寒热往来而脉弦。麻黄汤正二十、大青龙汤正三十五、桂枝汤用来治疗太阳经伤风寒。大柴胡汤正三十、调胃承气汤正四十三、小承气汤正四十二、大承气汤正四一用来治疗阳明伤寒。小柴胡汤正二十九则治疗少阳伤寒。其他方药都只用于误用发汗、涌吐、攻下后之证候。如果阳气独盛，阴气暴绝，称为阳毒。必见发躁，狂走，妄言，面赤，咽痛，身体发斑如锦纹，或下利赤黄，脉洪实，或脉滑促，应当用酸苦之药让阴气恢復而大汗出则解。古人说「酸苦涌泄为阴」，是说苦参、大青叶、葶苈子、苦酒之类杂十六能恢復阴气之药。病情轻者用苦味药，病情严重者同时使用酸苦药以清热復阴。如果热极发厥，阳证似阴，学者应当根据脉象进行辨別。

二十、问：手足逆冷，脐腹筑痛，咽喉疼，呕吐下利，身体如被杖，或冷汗，烦渴，脉细欲绝？

二十、问：手足逆冷，脐腹坚痛，咽喉疼痛，呕吐下利，身体疼痛像被杖打，或冷汗，烦渴，脉细欲绝？

荅曰：此名阴毒也。阴毒之为病，初得病手足冷，背强，咽痛，糜粥不下。毒气攻心，心腹痛，短气，四肢厥逆，呕吐下利，体如被杖，宜服阴毒甘草汤杂七、白朮散杂八、附子散杂九、正阳散杂十、肉桂散杂十一、回阳丹杂十二、返阴丹杂十三、天雄散、正元散、退阴散正杂十四之类，可选用之。大抵阴毒本因肾气虚寒，或因冷物伤脾，外感风寒。内既伏阴，外又感寒，或先感外寒而内伏阴。内外皆阴，则阳气不守，遂发头疼，腰重，腹痛，眼睛疼，身体倦怠，四肢逆冷，额上手背冷汗不止，或多烦渴，精神恍惚，如有所失。三二日间，或可起行，不甚觉重。诊之则六脉俱沉细而疾，尺部短小，寸口脉或大（六脉俱浮大，或沉取之大而不甚疾者，非阴证也。大抵阳毒伤寒，其脉多弦而洪数；阴毒伤寒，其脉沉细而弦疾，不可不知也）。若误服凉药，则渴转甚，躁转急。有此病证者，便须急服辛热之药，一日或二日便安。若阴毒渐深，其候沉重，四肢逆冷，腹痛转甚，或咽喉不利，心下胀满结硬，躁渴，虚汗不止（阳盛则身热而无汗，阴盛则身冷而有汗。岐伯云：「阳胜则身热，腠理闭，喘麤为之俛仰，汗不出而热。阴胜则身寒，汗出身常清，数慄而寒，寒则厥」），或时郑声，指甲面色青黑，六脉沉细而疾，一息七至已来。有此证者，速于气海或关元二穴灸三二百壮，以手足和煖为效，仍兼服正阳散、肉桂散、回阳丹、返阴丹、天雄散、白朮散。内外通逐，令阳气復而大汗解矣（阴独盛而阳气暴绝，则为阴毒。若阳独盛而阴气暴绝，则为阳毒。大凡阴阳离绝，非大汗不能復其正气也）。若阴毒已深，疾势困重，六脉附骨，取之方有，按之即无。一息八至已上，或不可数至，此则药饵难为攻矣。但于脐中用葱熨法杂十五，或灼艾三五百已来。手足不温者，不可治也。如得手足温，更服前热药以助之。若阴气散，阳气来，即渐减热药而调治之（阳气乍復，往往却烦躁，慎不可投凉药。烦躁甚者，再与返阴丹即定。常须识此，勿令误也。阳伯按：「阴証甚者为阴毒，脉却沉细而疾，或有一息至七至以来者，不可不知」）。

答：此称为阴毒。阴毒之病，初得病时见手足冷，背部僵硬，咽痛，连稀粥亦不能入口。毒气攻心后，心腹疼痛，短气，四肢厥逆，呕吐下利，身痛如被杖打一般，宜服用阴毒甘草汤杂七、白朮散杂八、附子散杂九、正阳散杂十、肉桂散杂十一、回阳丹杂十二、返阴丹杂十三、天雄散、正元散、退阴散正杂十四之类，以上方剂都可以选择服用。大概而言，阴毒病本因肾气虚寒，或因生冷之物伤脾，然后外感风寒。在内既有伏阴，在外又感寒邪，或先感外寒而后内有伏阴。内外皆阴，则阳气不守，于是发为头疼，腰重，腹痛，眼睛疼，身体倦怠，四肢逆冷，额上手背冷汗不止，或多烦渴，精神恍惚，如有所失，二三日之间，或许尚能起身行走，不觉身体沉重，其脉六脉俱沉细而疾，尺脉短小，寸口脉或大（六脉俱浮大，或沉取脉大但不甚疾者，此非阴证。大概而言，阳毒伤寒，其脉多弦而洪数；阴毒伤寒，其脉沉细而弦疾，不可不知）。如果误服寒凉药，则口渴转甚，烦躁更甚。有此病证者，便应立即服用辛热之药，一天或二天后便能稳定。如果阴毒渐渐深重，证候有身体沉重，四肢逆冷，腹痛更甚，或咽喉不利，心下胀满结硬，烦躁口渴，虚汗不止（阳盛则身热而无汗，阴盛则身冷而汗出。岐伯说：「阳胜则身热，腠理闭，喘粗为之俯仰，汗不出而热。阴胜则身寒，汗出身常清，数慄而寒，寒则厥」），或有见郑声，指甲面色青黑，六脉沉细而疾，一息七至以上。有此者证，立即在气海或关元二穴灸二三百壮，以手足和暖为度，同时仍服用正阳散、肉桂散、回阳丹、返阴丹、天雄散、白朮散。内外一起驱逐阴寒，使阳气恢復而大汗出则愈（阴气独盛而阳气暴绝，则为阴毒。如果阳气独盛而阴气暴绝，则为阳毒。大凡阴阳离绝，非大汗出而不能恢復其正气）。如果阴毒已深，病势困重，六脉沉伏，推筋至骨才有，只是沉取则无。脉气一息八至以上，或脉数以至于不能计其数，这样即使用药亦难以奏效。只能在脐中用葱熨法杂十五，或用艾灸三五百次。手足不温者，属于不可治。如果手足转温，再服前面提及之热药来辅助治疗。如果阴气消散，阳气回復，即渐渐减少热药而加以调治（阳气刚刚恢復，反而往往出现烦躁，此时要谨慎而不可误用凉药。烦躁严重者，再用返阴丹则能定。必须经常牢记这一点，不要出现误治） 。阳伯按：「阴证严重者为阴毒，脉象反而沉细而疾，或见一息七至以上者，对此不可不知」） 。

二十一、问：发躁狂走，妄言，面赤，咽痛，身班班若锦文，或下利赤黄，而脉洪实？

二十一、问：发躁狂走，妄言，面红，咽痛，皮肤发斑如锦纹，或下利赤黄，而脉洪实？

荅曰：此名阳毒也。伤寒病，若阳气独盛，阴气暴绝，必发躁狂走，妄言，面赤，咽痛，身班班若锦文，或下利赤黄，脉洪实或滑促，宜用酸苦之药，令阴气復而大汗解矣。葶苈苦酒汤杂十六、阳毒升麻汤杂十七、大黄散杂十八、栀子人汤杂十九、黑奴圆杂二十，可选而用之。近人治伤寒脉洪大，内外结热，舌卷焦黑，鼻中如烟煤，则宜以水渍布薄之，叠布数重，新水渍之，稍捩去水，搭于胷上。须臾蒸热，又渍令冷，如前薄之。仍数换新水，日数十易。热甚者，置病人于水中，热势才退则已，亦良法也。

答：这称为阳毒。伤寒病，如果阳气独盛，阴气暴绝，必然发躁狂走，妄言，面红，咽痛，皮肤发斑如锦纹，或下利赤黄，脉洪实或滑促，宜用酸苦之药，使阴气恢復而大汗出则愈。葶苈苦酒汤杂十六、阳毒升麻汤杂十七、大黄散杂十八、栀子仁汤杂十九、黑奴丸杂二十，可以选择使用。今人治疗伤寒病脉洪大，内外结热，舌卷苔焦黑，鼻中热气如烟煤所熏，则宜用水将布浸湿后展开，再将布叠加数层，用新汲之水浸湿，稍微拧去水分，敷在胸部。片刻之后被蒸热，再用水浸令其冷却，如前所述展开敷上。这样不停第更换新水，每日更换几十次。热甚者，可将病人直接置于水中，热势稍退即可，这亦是一种有效方法。

二十二、问：病人潮热，独语如见鬼状，发则不识人，寻衣撮空，直视微喘？

二十二、问：病人潮热，独语如见鬼般，发作时则不能辨別人，寻衣摸床，撮空理缐，直视微喘？

荅曰：仲景云：「伤寒，若吐若下后不解，不大便五六日，上至十余日，日晡所发潮热，不恶寒，独语如见鬼状。若剧者，发则不识人，循衣摸床，惕而不安，微喘直视。但发热，讝语者，大承气汤主之正四一。若一服利，则止后服。脉弦者生，濇者死」（弦者，阳也。濇者，阴也。阳证见阴脉者，死。病人有阳证而脉涩者，慎不可下） 。

答：仲景说：「伤寒，若吐若下后不解，不大便五六日，上至十余日，日晡所发潮热，不恶寒，独语如见鬼状。若剧者，发则不识人，循衣摸床，惕而不安，微喘直视。但发热，谵语者，大承气汤主之正四一。若一服利，则止后服。脉弦者生，涩者死」（脉弦为阳，脉涩为阴阴。阳证见阴脉者，死。病者有阳证而脉涩者，当谨慎而不可攻下） 。

二十三、问：胷膈不快，䐜满闭塞，唇青，手足冷，脉沉细，少情绪，或腹满？

二十三、问：胸膈不畅快，䐜满闭塞，唇青，手足冷，脉沉细，情绪低落，或腹满？

荅曰：此名太阴也。近人多不识阴证，纔见胷膈不快，便投食药，非其治也。大抵阴证者，由冷物伤脾胃，阴经受之也。主胸膈䐜满，面色及唇皆无色泽，手足冷，脉沉细，少情绪，亦不因嗜慾，但内伤冷物，或损动胃气，遂成阴证。復投巴豆之类，胸膈愈不快，或吐而利，经一二日遂致不救，盖不知寒中太阴也。太阴者，脾之经也。

答：此称为太阴病。今人大多不能识別阴证，一见胸膈不畅快，便用攻下之药，这不是正确之治法。一般而言，阴证是因为生冷之物伤及脾胃，阴经出现病变。主要表现为胸膈䐜满，面唇之色不泽，手足冷，脉沉细，情绪低落不是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，只是内伤生冷之物，或损动胃气，以致形成阴证。再被巴豆之类药物攻下，胸膈会更加不畅快，或呕吐而下利，经过一二日后便导致不治之证，这都是因为医者不知寒邪中于太阴。太阴，即脾经。

○又问：万一饮食不节，胷膈不快，寒中阴经，何法以治之？荅曰：急作理中汤，加青橘、陈橘，剉如麻豆大，服一二剂，胷膈即快。枳实理中丸杂八一、五积散杂廿一尤良。

又问：万一饮食不节导致胸膈不畅快，寒邪中于阴经，应用用甚么治法？答：迅速用理中汤加青皮、陈皮，锉成麻豆大小，服用一二剂，胸膈便感到畅快。枳实理中丸杂八一、五积散杂廿一更好。

二十四、问：脉微细，欲吐不吐，心烦，但欲寐，五六日自利而渴？

二十四、问：脉微细，欲吐不吐，心烦，但欲寐，五六日自利而渴？

荅曰：此名少阴也。少阴之为病，欲吐不吐，心烦，但欲寐，五六日自利而渴者，虚故引水自救。若小便色白者，少阴病形悉具。小便白者，以下焦虚有寒，不能制水，故令色白也，四逆汤主之正七四。少阴病，若口躁舌干而渴者，须急下之，不可缓也，大承气汤主之正四一。若脉沉而迟者，须温之，四逆汤主之。盖以口燥而渴者，知其热，脉沉而迟者，別其寒也（少阴属肾，古人谓之「肾伤寒」也。「肾伤寒」，口燥舌干而渴，固当急下。大抵「肾伤寒」亦多表裏无热，但苦烦愦，默默而急，不欲见光明，有时腹痛，其脉沉细，旧用四顺汤，古人恨其热不堪用，云「肾病而体犹有热者，可服仲景四逆散」正七五。若已十余日，下利不止，手足彻冷，乃无热候，可增损四顺汤杂百十九）。少阴病，若恶寒而踡，时时自烦，不欲厚衣者，用去大黄大柴胡汤正三十。少阴病，始得之，反发热，脉沉者，麻黄细辛附子汤正二十二微汗之。少阴病，得之二三日，常见少阴无阳证者，亦须微发汗，宜麻黄附子甘草汤正廿二，此学者不可不知也。

答：这称为少阴病。少阴之为病，欲吐却吐不出来，心烦，但欲寐，五六日后自利而口渴，肾虚所以欲饮水自救。如果小便色白，则少阴病证就都具备了。小便色白，是因为下焦虚有寒邪，不能制约水气，所以会小便色白，四逆汤主治正七四。少阴病，如果口燥舌干而渴者，必须立即攻下，不可延迟，大承气汤主治正四一。如果脉沉而迟，必须用温法，四逆汤主治。因为口燥而渴，知其有热邪，与脉沉而迟者而有寒邪不同（少阴属肾，古人称为「肾伤寒」。「肾伤寒」者，口燥舌干而口渴，固然应当立即攻下。大抵「肾伤寒」亦多表裏无热，只是心烦意乱，沉默而烦闷，不想看见光明，有时腹痛，其脉沉细，以前用四顺汤，古人恐其太热而不能用，说「肾病而身体仍有热者，可服仲景四逆散」正七五。如果已经过十余日，下利不止，手足逆冷，则为无热证，可用增损四顺汤杂百十九）。少阴病，如果恶寒而身踡，不时心烦，不想穿厚衣，用大柴胡汤去大黄正三十。少阴病，始得病，反而发热，脉沉者，用麻黄细辛附子汤正二十二稍微发汗。少阴病，得之二三日，经常出现少阴病而无阳证者，亦必须微微发汗，宜用麻黄附子甘草汤正廿二，学医者必须知道这些。

二十五、问：身微热，烦躁，面赤，脉沉而微（阳伯按：要知阴证即微热耳）。

二十五、问身体稍微发热，烦躁面红，脉沉而微（阳伯按：要知阴证即有微热）。

荅曰：此名「阴证似阳」也。阴发躁，热发厥，物极则反也。大率以脉为主，诸数为热，诸迟为寒，无如此最验也。假令身体微热，烦躁，面赤，其脉沉而微者，皆阴证也。身微热者，裏寒故也。烦躁者，阴盛故也。面戴阳者，下虚故也。若医者不看脉，以虚阳上鬲躁，误以为实热，反与凉药，则气消成大病矣。《外臺秘要》云：「阴盛发躁，名曰阴躁，欲坐井中，宜以热药治之。」仲景少阴证面赤者，四逆加葱白主之。

答：这称为「阴证似阳」。阴盛则躁，热盛则厥，这是物极则反。大概以脉象为主，各种数脉为热，各种迟脉为寒，沒有比这样更灵验的。假如身体微热，烦躁，面红，其脉沉而微，都是阴证。身有微热者，是由于裏寒。烦躁者，是因为阴盛。面戴阳，是因为下虚。如果医者不诊脉，以为虚阳上攻于膈而烦躁，误以为是实热，反而运用寒凉药，则会使气血耗散而形成大病。《外台秘要》说：「阴盛而躁，名为阴躁，病人想要坐在井中取凉，宜用热药医治。」仲景治疗少阴病面赤者，用四逆汤加葱白主治。

二十六、问：手足逆冷而大便秘，小便赤，或大便黑色，脉沉而滑（阳伯按：要知阴证当自利，但大便秘，小便赤者，即非阴证矣）。

二十六、问：手足逆冷而大便秘，小便红，或大便色黑，脉沉而滑（阳伯按：要知道阴证应当自利，只是大便秘，小便赤者，就不是阴证）。

荅曰：此名「阳证似阴」也。重阳必阴，重阴必阳，寒暑之变也。假令手足逆冷而大便秘，小便赤，或大便黑色，其脉沉而滑者，皆阳证也。轻者白虎汤正六四，甚者承气汤正四二。伤寒失下，血气不通，令四肢逆冷，此是伏热深，故厥亦深，速用大承气正四一加分剂下之，汗出立差（仲景所谓「厥应下之」者，此也）。兼热厥与阴厥自不同。热厥者，微厥即发热。若阴厥，即不发热、四肢逆冷、恶寒、脉沉而细、大小便滑泄矣。

答：这称为「阳证似阴」。重阳必阴，重阴必阳，这是寒暑之变化。假如手足逆冷而大便秘，小便红，或大便色黑，其脉沉而滑者，都属于阳证。病轻者用白虎汤正六四，病重者用承气汤正四二。伤寒病失于攻下，致使血气不通而四肢逆冷，这是伏热深重，所以厥冷亦深，迅速用大承气汤正四一再加通利之药攻下，汗出后则病愈（仲景所谓「厥应下之」者，就是这种情况）。另外，热厥与阴厥自然不同。热厥者，微微厥冷即已发热。如果是阴厥，则不会有发热、四肢逆冷、恶寒、脉沉而细、大小便滑泄等证。

二十七、问：身冷，脉细沉疾，烦躁而不饮水？

二十七、问：身体发冷，脉细沉疾，烦躁而不饮水？

荅曰：此名「阴盛鬲阳」也。伤寒阴盛隔阳者，病人身冷，脉细沉疾，烦躁而不饮水者，是也。若欲引饮者，非也。不欲饮水者，宜服霹雳散杂二十二，须臾躁止，得睡汗出即差。此药通散寒气，然后热气上行，汗出乃愈，火焰散杂二十二、丹砂丸杂二十四并主之。

答：这称为「阴盛隔阳」。伤寒病阴盛隔阳者，病人身冷，脉细沉而疾，烦躁而不饮水，这就是阴盛隔阳。如果口渴欲饮，就不是阴盛隔阳。不欲饮水，宜服用霹雳散杂二十二，过一会烦躁便止，入睡后汗出即愈。此方能通散寒气，然后使阳气上行，汗出便愈，火焰散杂二十二、丹砂丸杂二十四亦都能主治此证。

二十八、问：手足逆冷 （《溯洄集》辨「厥」与「逆」异）？

二十八、问：手足逆冷 （《医经溯洄集》辨「厥」与「逆」之不同）？

荅曰：此名「厥」也。「厥」者，「逆」也。阴阳不相顺接，手足逆冷也。阳气衰，阴气盛，阴胜于阳，故阳脉为之「逆」，不通于手足，所以逆冷也。伤寒，热多厥少者，其病当愈；厥多热少者，其病为进。然有冷厥，有热厥，当仔细辨认。冷厥者，初得病日，便四肢逆冷，脉沉微而不数，足多挛，卧而恶寒，或自引衣覆盖，不饮水，或下利清谷，或清便自调（清便自调，即是大便如常），或小便数，外证多惺惺而静，脉虽沉实，按之迟而弱者，知其冷厥也，四逆汤正七四、理中汤正七三，通脉四逆汤正八一，当归四逆汤正七八，当归四逆加茱萸生姜汤正七九，白通加猪胆汤正九七皆可选用也。热厥者，初中病，必身热头痛外，別有阳证，至二三日乃至四五日方发厥。兼热厥者，厥至半日，却身热。盖热气深，则方能发厥，须在二三日后也。若微厥即发热者，热微故也。其脉虽沉伏，按之而滑，为裏有热。其人或畏热，或饮水，或扬手掷足，烦躁不得眠，大便秘，小便赤，外证多昏愦者，知其热厥也。白虎汤正六四，承气汤正四二随证用之。仲景云：「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，厥者，必发热。前热者后必厥，厥深者热亦深，厥微者热亦微。厥应下之，而反发汗者，必口伤烂赤」（热厥当下，故云「厥应下之」者，「若反发汗，必口伤烂赤」也）。又有下证悉具而见四逆者，是失下后，血气不通，四肢便厥。医人不识，却疑是阴厥，復进热药，祸如反掌。大抵热厥须脉沉伏而滑，头上有汗，其手虽冷，时復指爪温，须便用承气汤下之，不可拘忌也（诸手足逆冷皆属厥阴，不可下，不可汗。然有须下、有须汗证者，谓手足虽逆冷，时有温时，手足掌心必煖，非正厥逆也，当消息之）。若病人寒热而厥，面色不泽，冒昧而两手忽无脉，或一手无脉者，必是有正汗也，多用绵衣包手足令温暖，急服五味子汤杂二十五。或兼与麻黄细辛甘草汤之类服之，晬时必大汗而解矣。或伤寒厥逆而心下怔忪者，宜先治水，当服茯苓甘草汤正五三，却治厥。不尔，水渍入胃，必下利也。又有病人手足厥冷，脉乍结者，邪气结在内也，心下满而烦，飢不能食者，病在胷中，当吐之，宜瓜蒂散正百十一。盖病在胸中，亦能令人手足厥，但认「脉乍结」者是也（阴虚则结，脉来缓，时一止復来，曰「结」，主胸满烦躁）。若伤寒发厥，至七八日肤冷而躁，无时暂安者，为「藏厥」，此为难治。又问：仲景少阴四逆汤，又有四逆散，何也？荅曰：大抵少阴病不可便用热药，且如少阴病亦有表热者，仲景谓之「反发热」，用麻黄细辛之类以发汗。终不成少阴证，便不得发汗耶？今少阴病四肢冷，亦有内热者，仲景用四逆散正七六是也。四逆汤用附子干姜，而四逆散只用柴胡、枳实、芍药，其义不同，何也？盖四逆散主四逆，而其人或欬、或悸、或小便不利、或腹中痛、或泄利下重，已上病皆热证耳。

答：这称为「厥」。「厥」者，「逆」也。就是阴阳气不相顺接，而手足逆冷。阳气衰，阴气盛，阴胜于阳，所以阳脉发生了「逆」，阳气不能通达于手足，所以出现手足逆冷。伤寒病，热多厥少者，其病当愈；厥多热少者，其病为进。但是有冷厥，有热厥，应当仔细辨认。冷厥者，是最初得病时便四肢逆冷，脉沉微而不数，足多挛急，卧而恶寒，或愿意多穿衣服，不饮水，或下利清谷，或清便自调（清便自调，就是大便如常），或小便数，外证多见惺惺而静，脉虽沉实，沉取迟而弱者，则知此为冷厥，四逆汤正七四、理中汤正七三，通脉四逆汤正八一，当归四逆汤正七八，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正七九，白通加猪胆汁汤正九七都可以选用。热厥者，是最初得病时，除了必然见身热头痛外，还有其他阳证，到第二三日，乃至第四五日才出现厥冷。加上热厥之病，厥冷半日后，身体却发热。因为热邪深重，才能导致厥冷，必须在发热二三日之后出现。如果微厥即见发热，是因为热邪轻微。其脉虽然沉伏，按之则滑，是由于裏有热邪。病人或畏热，或饮水，或扬手掷足，烦躁不得眠，大便秘结，小便黄赤，外证多见昏愦，则知此为热厥。可以用白虎汤正六四，承气汤正四二随证而用。仲景说：「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，厥者，必发热。前热者后必厥，厥深者热亦深，厥微者热亦微。厥应下之，而反发汗者，必口伤烂赤」（热厥应当攻下，所以说「厥应下之」者，「若反发汗，必口伤烂赤」）。又有可下之证都具备而又见四逆者，是因为失于攻下后，血气不通，四肢因而出现厥逆。医者不理解这种情况，却怀疑是阴厥，又再给予热药，极容易产生祸害。一般而言，热厥必须见脉沉伏而滑，头上有汗，病人手虽冷，有时手指却温暖，必须用承气汤攻下，不可顾前瞻后（各种手足逆冷都属于厥阴病，不可攻下，不可发汗。但是有必须攻下、必须发汗之手足逆冷，即是说虽然手足逆冷，但有时温，手足掌心必然温暖，这就不是正厥逆，应当根据不同情况治疗）。如果病人发热恶寒而厥，面色不泽，昏冒而两手忽然无脉，或见一手无脉，必然是身上有汗，用较多绵布包裹手足使其温暖，立即服用五味子汤杂二十五。或同时服用麻黄细辛甘草汤之类，一天后必见大汗而愈。另外，伤寒病厥逆而心怔忡者，宜先治水邪，当服用茯苓甘草汤正五三，然后才治厥逆。否则，水邪浸渍入胃，必然导致下利。又有病人手足厥冷，脉乍结者，这是邪气结在内，心下满而烦，饥而不能食，这是病病在胸中，应当涌吐，宜用瓜蒂散正百十一。因为病在胸中，亦能令人手足厥逆，只要辨认出「脉乍结」就行（阴虚则脉结，脉来缓，有时会有中止，然后又恢復，称为「结脉」，主胸满烦躁）。如果伤寒病出现厥证，到七八天日皮肤冷而烦躁沒有片刻安宁之时，这是「脏厥」，为难治。又问：仲景治疗少阴病既有四逆汤，又有四逆散，这是为什么？答：大概是因为少阴病不可马上用热药，而且少阴病亦有表热者，仲景谓之「反发热」，用麻黄细辛之类来发汗。最终不能成为少阴证，就不能发汗吗？如今少阴病而四肢冷，亦有内热，所以仲景用四逆散正七六。四逆汤用附子、干姜，而四逆散则用柴胡、枳实、芍药，用意不同，为什么呢？因为四逆散主治四逆，而其人或咳、或悸、或小便不利、或腹中、或泄泻后重，以上诸证均属热证。

二十九、问：吐长虫 ？

二十九、问：吐出长虫 ？

荅曰：此名「蚘厥」也。蚘厥者，藏寒，蚘上入膈，其人吐蚘也，此是厥阴证。或病人有寒，復发其汗，胃中冷，及因发汗后身热，重发其汗，胃中虚冷，故长虫逆上，先服理中丸正七三，次用乌梅丸正百五。

答：这称为「蛔厥」。蛔厥，是脏腑有寒而蛔虫上入于膈，病人吐蛔，这是厥阴病证。或病人有寒，又被发汗，导致胃中冷，或因发汗后身热，再被发汗，导致胃中虚冷，所以蛔虫逆上，应先服用理中丸正七三，再服用乌梅丸正百五。

三十、问：身体重，少气，阴肿入裏，腹内绞痛，热上冲胷，头重不欲举，眼中生花。妇人则裏急，腰胯连腹内痛？

三十、问：身体沉重，少气，阴囊肿胀、收缩，腹内绞痛，热上冲胸，头重不欲举，视力昏花。妇人则腹中裏急，腰髋牵连腹内疼痛。

荅曰：此名「阴阳易」也。伤寒病新差，阴阳气未和，因合房室，则令人阴肿，入腹绞痛，妇人则裏急，腰胯连腹内痛，名为「阴阳易」也。其男子病新差未平復，而妇人与之交接得病，名曰「阳易」。其妇人病新差未平復，男子与之交接得病，名曰「阴易」。所以呼为「易」者，阴阳相感动，其毒疫着于人，如换易然。其病状身体重，热上冲胷，头重不能举，眼中生花，四肢拘急，小腹绞痛，手足拳挛，皆死。其亦有不即死者，病苦小腹裏急，热上冲胷，头重不欲举，百节解离，经脉缓弱，血气虚，骨髓枯竭，便恍恍翕翕，气力转小，着床而不能摇动，起止仰人，或引岁月方死。烧裩散正百十三豭（音加）鼠粪汤杂二十六、竹皮汤、干姜汤、青竹茹汤、当归白朮汤并杂二十七可选用之。

答：此称为「阴阳易」。伤寒病初癒，阴阳气未平和，此时男女交合，则令人阴囊肿胀，腹内绞痛，妇人则腹裏急，腰髋牵连腹内疼痛，称为「阴阳易」。男子病初愈，阴阳气未平復，而妇人与之交合得病者，称为「阳易」。妇人病初愈，阴阳气未平復，而男子与之交合得病，名为「阴易」。之所以称为「易」，是因为阴阳气相感动，其疫毒附着于人，就像交易一样。其病之证有身体沉重，热上冲胸，头重不能举，视力昏花，四肢拘急，小腹绞痛，手足拘挛，这都属于死证。亦有不立即死亡者，则病人有小腹裏急，热上冲胸，头重不欲举，周身筋骨松软，经脉缓弱，血气虚弱，骨髓枯竭，便恍恍忽忽，气力变小，在床上无法翻身，需要他人帮助起止，有的病人要过一段时间后才死亡。烧裩散正百十三豭（音加）鼠粪汤杂二十六、竹皮汤、干姜汤、青竹茹汤、当归白朮汤并杂二十七都可以选择运用。

活人书卷第四终

活人书卷第四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