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 

翻译

此一卷首论恶寒。大抵太阳病必发热而恶寒。恶寒家慎不可过当，覆衣被及近火气，寒热相薄，脉道沉伏，愈令病人寒不可遏。但去被撤火，兼饮以和表之药，自然不恶寒矣。妇人恶寒，尤不可近火，寒气入腹，血室结聚，针药所不能治矣。

此卷首先讨论恶寒。一般来说，太阳病必定会发热而恶寒。对于恶寒之人，要谨慎而不可过度护理，盖上衣被或靠近火源，使得寒热之气相搏，会使脉气沉伏，会使病人更加恶寒而无法遏止。只去除衣被，撤离火源，同时服用解表之药，自然就不再恶寒。妇人恶寒，尤其不能靠近火源，如果寒气进入腹中而导致血室之血结聚，针灸和药物都难以治疗。

六十四、问：恶寒？

六十四、问：恶寒？

荅曰：恶寒有二证：发热而恶寒者，发于阳也。无热而恶寒者，发于阴也。发于阳者，宜解表，脉必浮数，属桂枝汤正一，桂枝二越婢一汤正四，麻黄汤正方二十，青龙汤正方三十六证也。发于阴者，宜温裏，脉必沉细，属理中汤正方七十四，四逆汤正方七十五证也（少阴病，下利已，恶寒而踡，手足温者，可治，宜建中汤正方三十七。若少阴病恶寒而踡，时时自烦，不欲厚衣，用大柴胡汤下之正方三十）。若发热微恶寒者，属柴胡桂枝汤也正方三十一。发汗后反恶寒者，虚故也，属芍药甘草附子汤正七十二。脉微而恶寒者，此阴阳俱虚也，不可更吐下也。发汗，面色赤，有热者，为欲解，宜桂枝麻黄各半汤正二。伤寒大下后，復发其汗，心下痞，恶寒者，表未解也，不可攻其痞，当先解表，表解乃可攻痞。解表宜桂枝汤正一，攻痞大黄黄连泻心汤正五九。虽然太阳、阳明、少阴皆有恶寒，要之，太阳病或已发热，或未发热，必恶寒也。阳明证俱宜下，唯恶寒，中寒为病在经，与太阳合病属表，发其汗耳。若吐若下后，七八日不解，热结在裏，表裏俱热，时时恶寒者，白虎证也正六四。

答：恶寒有二证：发热而恶寒者，病发于阳。无热而恶寒者，病发于阴。发于阳者，宜解表，脉必浮数，属于桂枝汤证正一，桂枝二越婢一汤证正四，麻黄汤证正方二十，青龙汤证正方三十六。发于阴者，宜温裏，脉必沉细，属于理中汤证正方七十四，四逆汤证正方七十五（少阴病，下利后，恶寒而身踡，手足温者，可治，宜建中汤正方三十七。如果少阴病恶寒而身踡，不时烦躁，不想穿厚衣物，用大柴胡汤攻下正方三十）。如果发热而微恶寒者，属于柴胡桂枝汤证正方三十一。发汗后反恶寒者，是因为虚证，属芍药甘草附子汤证正七十二。脉微而恶寒者，属于阴阳两虚，不可再涌吐与攻下。发汗后面色赤，有热者，病将痊愈，宜桂枝麻黄各半汤正二。伤寒大下后，又再发汗，心下痞，恶寒者，表证未解，不可攻痞，应先解表，表解后方可攻痞。解表宜桂枝汤正一，攻痞用大黄黄连泻心汤正五九。虽然太阳、阳明、少阴之病都有恶寒，关键是，太阳病或已发热，或未发热，都必然会恶寒。而阳明证则皆宜攻下，只有恶寒、中寒属于病在经络，与太阳合病属于表证，发汗就可以了。如果涌吐或攻下后，七八日仍然不解，热邪结聚在裏，表裏俱热，时时恶寒者，是白虎证正六四。

又问：有汗出恶寒者，有汗出多而微恶寒者，有头汗出而微恶寒者，何也？荅曰：仲景云：「太阳病，其人发热汗出，復恶寒不呕，但心下痞者，此以医下之也。心下痞而復恶寒，汗出者，附子泻心汤主之正六十。」「阳明病，脉迟，汗出多，微恶寒者，表未解也，可发汗，宜桂枝汤也正一」。「头汗出而微恶寒者，属少阳，宜小柴胡汤也正方二十九。」

又问：有汗出而恶寒者，有汗出多而微恶寒者，有头汗出而微恶寒者，为什么？答：仲景说：「太阳病，发热汗出，又出现恶寒而不呕，只有心下痞，这是因为医者攻下之过失。如果心下痞而又出现恶寒，汗出者，用附子泻心汤主治正六十。」「阳明病，脉迟，汗出多，微恶寒者，表证尚未解除，可以发汗，用桂枝汤正一。」「头部汗出而微恶寒者，属于少阳证，用小柴胡汤正方二十九。」

又问：背恶寒者，何也？荅曰：背恶寒有两证：三阳合病背恶寒者，口中不仁，口燥舌干也。少阴病背恶寒者，口中和也，以此別之。口中不仁，口燥舌干而背恶寒者，白虎加人参汤主之正六十五。口中和而背恶寒者，附子汤主之正方六八，仍灸之（仲景云：「少阴病得之一二日，口中和，其背恶寒者，当灸之，附子汤主之」）。

又问：为甚么背部感到恶寒？答：背部恶寒有两证：三阳合病而背部恶寒，口中麻木不仁，口干舌干。少阴病之背部恶寒，口中知觉正常，以此来区分。口中麻目不仁，口燥舌干而背部恶寒者，用白虎加人参汤正六十五主治。口中知觉正常而背部恶寒者，用附子汤正方六八主治，并用艾灸治疗（仲景说：「少阴病一二日时，口中知觉正常而背部恶寒，应当灸之，用附子汤主治」）。

六十五、问：恶风？

六十五、问：恶风？

荅曰：恶风者，卫中四时之虚风，所以恶风也，其人当汗出而脉缓也，数与桂枝汤正一，桂枝加葛根汤正十八，使遍体微润连日，当自解矣。又有太阳病发汗多，亡阳，遂漏不止，卫虚而恶风者，当温其经也。其人恶风，小便难（四肢微急，难以屈伸者），桂枝加附子也正六。若伤寒四五日，身热，恶风，颈项强，脇下满，手足温而渴者，小柴胡汤也正二十九。风湿相薄，骨节疼烦，掣痛不得屈伸，汗出，短气，小便不利，恶风不欲去衣，或身微肿者，甘草附子汤主之正七十二。

答：恶风，是因为卫气被四季之虚风所伤，所以恶风，患者应见汗出而脉缓，应多次服用桂枝汤正一，桂枝加葛根汤正十八，使全身微微汗出连续几日，恶风自然会解除。又有太阳病发汗过多，亡阳，因而漏汗不止，卫气虚弱而恶风者，需要温养经络。患者恶风，小便困难（四肢轻微拘急，难以屈伸者），用桂枝加附子汤正六。如果是伤寒病四五日，身热，恶风，颈项强直，胁下满，手足温而渴者，用小柴胡汤正二十九。风湿相搏，骨节疼痛而烦，因为剧烈疼痛而难以屈伸，汗出，气短，小便不利，恶风而不愿除去衣物，或身体微肿，用甘草附子汤正七十二主治。

六十六、问：伤寒不得汗？

六十六、问伤寒病反不见汗出或无法汗出

荅曰：《甲乙经》云：「热病，脉常躁盛而不得汗者，此阳脉之极也，死。脉盛躁而得汗者，生。」大抵伤寒荣卫俱病则无汗，麻黄汤正二十，葛根汤正二十六，大青龙汤正三十五，葱豉汤杂七四可选而用之。若伤寒连服汤剂而汗不出者，死。如中风法蒸之，温热之气于外迎之，无不得汗也（薪火烧地良久，扫除去火，可以水洒之，取蚕沙、栢叶、桃叶、糠及麸皆可用，相和铺烧地上，可侧手厚，上铺蓆，令病人当上卧，温覆之。夏月热，只布单覆之，汗移时立至。俟周身至脚心皆汗漐漐，乃用温粉扑止汗，移上床。最得力者，蚕沙、桃、栢叶也。无蚕沙亦得，单桃叶亦得，蒴藿亦可。用麸糠，乃助添令多尔，不用亦得）。伤寒亦有气虚不能作汗者。仲景云：「脉浮而迟，迟为无阳，不能作汗，其身必痒，宜桂枝麻黄各半汤主之正二。」「阳明病法多汗，反无汗，如虫行皮中状者，此久虚故也。」（宜朮附汤正七十，黄耆建中汤正方三十七）

答：《针灸甲乙经》说：「热病，脉象经常躁盛而不能得汗出者，这是极端之阳脉，死。而如果脉象盛躁而能得汗出者，能治。」一般来说，伤寒病营卫俱病则无汗，可以选择用麻黄汤正二十，葛根汤正二十六，大青龙汤正三十五，葱豉汤杂七四来治疗。如果伤寒病连续服药汤后不能有汗出者，死。如果中风用熏蒸法，温热之气从外而引动阳气，肯定会发汗（将柴木在地上燃烧一段时间，清除火灰，可以用水洒之，然后取蚕沙、栢叶、桃叶、糠或麸等都可以，混合在一起平铺在地面上，铺得如手指般厚，再在上面铺上蓆子，让病人躺在上面，用温暖的被子覆盖住。因为夏天热，只需盖上单层薄布，很快身体就会出汗。等到从全身到脚底都持续汗出，然后用温粉扑上以止汗，将病人移到床上。最好是蚕沙、桃叶和栢叶。如果沒有蚕沙，只用桃叶也可以，蒴藿也可以。用麸糠是为了铺埝多一点，不用亦可以）。伤寒病亦有因为气虚而无法作汗者。仲景说：「脉浮而迟，脉迟为无阳，不能作汗，患者身体必定会痒，用桂枝麻黄各半汤正二主治。」「阳明病，按理应该多汗，但反而无汗出，皮肤有如虫行之状，这是因为久虚所致。」（适宜用朮附汤正七十）或黄芪建中汤正方三十七）

六十七、问：自汗？

六十七、问：自汗？

荅曰：伤寒无汗者七证，自汗者九证。太阳伤寒，刚痓病，太阴病，少阴病，厥阴病，阴易病，冬阳明病，皆无汗（凡少阴证无汗，类麻黄汤之证。然类麻黄证，脉阴阳俱紧，少阴脉微细为异也。又汗出为阳微，故仲景云：「阴不得有汗」，「脉阴阳俱紧而反汗出，为亡阳，属少阴经也」）。汗出者九证：卫不和自汗（「病人藏无他病，时发热，自汗出而不愈者，卫不和也，先其时发汗则愈，属桂枝也正一。」「太阳病，发热汗出者，此为荣弱卫强，故汗出。欲救风邪者，宜桂枝汤。」又云：「病常自汗出者，此为荣气和，荣气和者外不谐也，以卫气不共荣气谐故尔，以荣行脉中，卫行脉外。復发其汗，荣卫和则愈」）。伤风自汗（「太阳病，发热汗出恶风，脉缓为中风，属桂枝汤正一。」又云：「太阳病，项背强??，反汗出恶风，桂枝加葛根汤正十八主之。」「汗出而渴者，五苓散正六十六。不渴者，茯苓甘草汤正五十三。」虽然仲景云伤风自汗用桂枝，然桂枝汤难用，须是仔细消息之。假令伤风自汗，若脉浮而弱，设当行桂枝汤，服后无桂枝脉息证候而烦者，即不可再服也。若伤风自汗出而小便数者，切不可与桂枝也。仲景云：「太阳病自汗，四肢拘急，难以屈伸，若小便难者，可桂枝汤内加附子服之正六。」若小便数者，慎不可与桂枝附子汤，宜服芍药甘草汤正五十七。若悞行桂枝附子攻表，便咽干烦燥，厥逆，呕吐，作甘草干姜汤正五十五与之，以復其阳。若厥愈足温，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，其脚即伸。若胃气不和，讝语者，与调胃承气汤正四十三，微溏则止其讝语。缘芍药甘草汤主脉浮，自汗，小便数者。寸口脉浮为风，大为虚。风则生微热，虚则两胫挛，小便数，仍汗出，为津液少，不可悞用桂枝，宜服芍药甘草补虚退风热，通治误服桂枝汤后，病证仍存者）。风温自汗（太阳病发热而渴，不恶寒者，为温病。若发汗已，身灼热者，名风温。风温为病，脉阴阳俱浮，自汗出，身重，多眠睡，鼻息必鼾，语言难，属萎蕤汤杂四十五）。中湿自汗（风湿相搏，关节烦疼，脉沉而细，汗出，短气，小便不利。《难经》云：「何以知伤湿得之？然当喜汗出，不可止。」何以言之？肾主湿，故知肾入心为汗出，不可止也）。中暑自汗（太阳中热者，暍是也。其人汗出恶寒，身热而渴，属白虎汤正六十四）。阳明病自汗（不恶寒，反恶热，濈濈然汗自出者，属阳明也。若阳明病汗出多而渴者，不可与五苓散，以汗多胃中燥，猪苓復利其小便故也。故仲景云：「阳明病，发热汗多者，急下之。」「阳明病其人汗多，以津液外出，胃中燥，大便必鞕，讝语者，属调胃承气汤正四三。」虽然阳明汗多急下，若小便自利者，此为津液内竭，虽硬不可攻之，须自大便导之，宜用蜜煎导法正一百二。阳明病，汗出而脉迟，微恶寒者，表未解也，宜桂枝汤正一。阳明法，多汗则脉浮，无汗而喘者，发汗则愈，宜麻黄汤正二十）。亡阳自汗（太阳病，发汗多，遂漏不止，其人恶风，当温其经，宜桂枝加附子汤正六。伤寒，尺寸脉俱紧而汗出者，亡阳也，此属少阴，法当咽痛而復吐利。其人热不去，内拘急，四肢疼，厥逆而恶寒者，四逆汤正七十五主之。汗多不止者，可用温粉扑之。若汗多不止，必恶风，烦躁，不得卧者，先服防风白朮牡蛎汤杂一，次服小建中汤正三十七。）。柔痓自汗（太阳病，发热，脉沉细，摇头口噤，背反张，汗出而不恶寒者，名柔痓，小续命汤主之也）杂五十七。霍乱自汗（吐利汗出，发热恶寒，四肢拘急，手足厥冷者，四逆汤主之正七十五）。虽然少阴不得有汗，而少阴亦有反自汗出之证（阴证，四肢逆冷，额上及手背冷汗濈濈者，亡阳也）。阳明病法多汗，而阳明亦有反无汗之证，不可不察也。

答：伤寒病无汗者有七证，而自汗者有九证。太阳伤寒，刚痉病，太阴病，少阴病，厥阴病，阴易病，冬阳明病，都无汗（凡是少阴病无汗证，类似麻黄汤证。虽然类似麻黄汤证，但其脉阴阳俱紧，而少阴脉则微细，这是两者之不同。另外，汗出为阳气微弱，所以仲景说：「阴证不能有汗出」，「脉阴阳俱紧而反汗出，为亡阳，属于少阴病」）。汗出者有九证：卫气不和而自汗（「病人脏腑无明显疾病，时发热而自汗出不愈者，是卫气不和，应该在自汗之前发汗则愈，属于桂枝汤证正一。」「太阳病，发热而汗出，此为营气弱而卫气强，所以汗出。欲治此风邪，宜用桂枝汤。」又说：「病人经常自汗出，是营气和，营气和则在外之卫气不能与之和谐，因为营气行于脉中，卫气行于脉外。应再发其汗，使卫营和谐则愈」）。伤风自汗（「太阳病，发热汗出而恶风，脉缓为中风，属桂枝汤证正一。」又说：「太阳病，颈背强??，反汗出恶风，用桂枝加葛根汤正十八主治。」「如果汗出而渴者，用五苓散正六十六。不渴者，用茯苓甘草汤正五十三。」虽然仲景说伤风自汗用桂枝汤，但桂枝汤较难运用，必须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。假如伤风汗出，如果脉浮而弱，假如用桂枝汤，但服用后沒有沒有出现服桂枝汤后应有之反应而感到烦躁，就不能再继续服用。如果伤风自汗出而小便频数者，一定不能用桂枝汤。仲景说：「太阳病自汗，四肢拘急，难以屈伸，如果小便困难者，可以在桂枝汤内加附子正六。」如果小便频数，慎不可与桂枝附子汤，而宜服芍药甘草汤正五十七。如果误用桂枝附子汤治表，便会导致咽干烦燥，四肢厥逆，呕吐，则用甘草干姜汤正五十五以恢復阳气。如果四肢厥逆已解，再用芍药甘草汤，下肢即可伸展。如果胃气不和而谵语者，用调胃承气汤正四十三，轻微泄泻则能止其谵语。因为芍药甘草汤主治脉浮，自汗，小便频数者。寸口脉浮为风，脉大为虚。有风邪则生微热，虚则双小腿抽筋，小便频数，仍汗出，说明津液不足，不可用桂枝汤，应该服芍药甘草汤补虚以退风热，此方通治误服桂枝汤后病证仍在者）。风温自汗（太阳病，发热而渴，不恶寒者，为温病。若已发汗，身体灼热，称为风温。风温之病，脉阴阳俱浮，汗出，身重，多睡眠，呼吸气粗而打鼾，语言难出，用葳蕤汤杂四十五）。中湿自汗（风湿相搏，关节烦疼，脉沉而细，汗出，短气，小便不利。《难经》说：「如何判断是湿邪所致？应该汗多而不可止。」为什么呢？因为肾主湿，所以可知肾中之邪犯心，而汗出不可止）。中暑自汗（太阳中热，即是暍病。患者汗出恶寒，身热而渴，属于白虎汤证正六十四）。阳明病自汗（不恶寒，反恶热，持续地汗自出者，属于阳明病。如果阳明病汗出多而渴者，不可用五苓散，因为汗多则胃中干燥，猪苓又会更利小便。所以仲景说：「阳明病，发热而汗多者，急下之。」「阳明病其人汗多，因为津液外出，而胃中干燥，大便必硬，谵语者，属调胃承气汤证正四三。」儘管阳明病汗多时需急下，但如果小便自利者，说明津液已经内竭，虽然大便干硬亦不能攻下，必须自己想大便时，用蜜煎导法正一百二。阳明病，汗出而脉迟，微恶寒者，表证尚未解除，宜桂枝汤正一。阳明病，多汗则脉浮，无汗而喘者，发汗则愈，宜用麻黄汤正二十)。阳亡自汗（太阳病，发汗过多，因而漏汗不止，患者恶风，应当温养经脉，宜桂枝加附子汤正六。伤寒病，尺寸脉俱紧而汗出者，为亡阳，属于少阴病，按理会咽痛而又呕吐、下利。如果患者发热不退，腹中拘急，四肢疼痛，厥逆而恶寒者，用四逆汤正七十五主治。汗出不止，可以用温粉扑敷身上。如果汗多不止，必然会恶风，烦躁，不得卧者，先服防风白朮牡蛎汤杂一，然后再服小建中汤正三十七。柔痉自汗（太阳病，发热，脉沉细，摇头口噤，角弓反张，汗出而不恶寒者，为柔痓，用小续命汤主治杂五十七）。霍乱自汗（呕吐，下利，汗出，发热恶寒，四肢拘急，手足厥逆，用四逆汤正七十五主治）。虽然少阴病不应该有汗出，但少阴证亦有反汗出者（阴证而见四肢逆冷，额上及手背持续地出冷汗者，属于亡阳）。阳明病，按理应该多汗，而阳明证亦有反无汗者，对此不可不知。

六十八、问：头汗出？

六十八、问：头汗出？

荅曰：病人表实裏虚，玄府不开，则阳气上出，汗见于头。凡头汗出者，五内干枯，胞中空虚，津液少也，慎不可下，下之者谓之「重虚」。然头汗出者，有数证：伤寒五六日，头汗出，微恶寒，手足冷，心下满，口不欲食，大便鞕，脉细者，此为阳微结。必有表，復有裏也。脉沉，亦有裏也。汗出为阳微，假令纯阴结，不得復有外证，悉入在裏，此为半在裏半在外也。脉虽沉紧，不得为少阴病。所以然者，阴不得有汗。今头汗出，故知非少阴也（小柴胡汤主之正二十九）。伤寒五六日，已汗下，胷脇满微结，小便不利，渴而不呕，但头汗出，往来寒热，心烦者，此表未解也（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正三十二）。病人但头汗出，身无汗，剂颈而还，小便不利，渴引水浆者，此为瘀热在裏，身必发黄（五苓散正六十二，茵陈汤正九十三）。阳明病下之，其外有热，手足温，不结胷，心中懊憹，飢不能食，但头汗出者（栀子豉汤主之正四十五）。心下紧满，无大热，头汗出者（茯苓汤主之杂八十四。仲景云：「伤寒心下紧满，无大热，但头汗出者，此名为水结在胷脇。」以头汗出，別水结证，小半夏加茯苓汤杂八二）。阳明病，下血讝语者，为热入血室，但头汗出者（刺期门，随其实而泻之，濈然汗出则愈。汗出，讝语，有燥屎也，过经乃可下也。下之早，语言必乱，以表实裏虚故也。下之愈，宜承气汤主之）。

答：病人表实裏虚，玄府闭而不开，阳气只能上升，因而汗出见于头部。凡是头汗出者，都是五脏干枯，胞中空虚，津液不足，切勿攻下，攻下之后称之为「重虚」。然而头汗出有数证：伤寒五六日，头汗出，微恶寒，手足冷，心下满，口不欲食，大便硬，脉细者，此为阳微结。必然有表证，又有裏证。脉沉，亦是裏证。汗出是阳气微弱，假设是纯阴结，不能又有外证，全都是裏证，这是半在裏半在外之证。脉虽然沉紧，不能认为是少阴病。之所以如此，是因为阴证不应见汗出。现在头汗出，所以知道不是少阴病（用小柴胡汤主治正二十九）。伤寒五六日，已经发汗及攻下，胸胁满而有轻微凝结，小便不利，口渴而不呕，但头汗出，往来寒热，心烦者，这是表证未解（用柴胡桂枝干姜汤主治正三十二）。病人只是头汗出，身体无汗，到颈项为止，小便不利，口渴欲饮水浆，这是瘀热在裏，身体必然发黄（用五苓散正六十二，，茵陈蒿汤正九十三）。阳明病攻下后，外证有发热，手足温，不结胸，但却心中懊憹，饥而不能食，只是头汗出者（用栀子豉汤主治正四十五）。心下紧满，无大热，头汗出者（用茯苓汤主治杂八十四。仲景说：「伤寒病，心下紧满，无大热，只是头汗出者，此名为水结在胸胁。」由于头汗出而不同于水结证，用小半夏加茯苓汤杂八二。）阳明病，下血而谵语者，为热入血室，但头汗出者（应当刺期门，根据其邪实而泻之，身体濈然汗出则愈。汗出而谵语，是有燥屎，待邪气完全过经后才可攻下。如果提前攻下，语言必然错乱，这是因为表实裏虚所致。下之则愈，宜承气汤主治）。

六十九、问：头疼？

六十九、问：头疼？

荅曰：头疼者，阳证也。太阳证头疼，必发热恶寒，无汗者，麻黄汤正二十；有汗者，桂枝汤正一。若已发汗，或未发汗，头痛如破者，连鬚葱白汤杂七五。服汤不止者，葛根葱白汤主之杂七十六。阳明证，头疼，不恶寒，反恶热，胃实故也。阳明气实，故攻头也，调胃承气汤正四三主之。（仲景云：「伤寒不大便六七日，头疼有热者，与承气汤。其小便清者，知不在裏，续在表也，当须发汗。若头疼者，必衄，属桂枝汤正一」）。脉弦细，头痛，发热者，属少阳也。少阳不可发汗，小柴胡主之正二十九。太阴、少阴经从足至胸，俱不至头，唯厥阴经挟胃，属肝，络胆，循喉咙，上颃颡，连目系，出额。故太阴、少阴并无头疼之证，仲景只有厥阴一证吴茱萸汤正一百，治干呕，吐涎沫，头疼而已。大抵属三阳者，头疼为多也（孙真人云「阳伤寒者，体热，头疼是也。阴伤寒者，不壮热，不头痛」是也）。若非次头疼，胃中满，及发寒热，脉紧而不大者，即是鬲上有涎，宜用瓜蒂末一钱。暖水调下，吐涎立愈，又问：病人头疼，鼻塞而烦者，何证也？荅曰：此属湿家，头中寒湿，故鼻塞而头疼也。内瓜蒂末鼻中则愈（法在发黄门中）。

答：头疼是阳证。太阳证头疼，必发热恶寒，无汗者，用麻黄汤正二十；有汗者，用桂枝汤正一。如果已经发汗，或未发汗，头痛如破者，用连鬚葱白汤杂七五。服汤后头疼仍不止者，用葛根葱白汤主治杂七十六。阳明证，头疼，不恶寒，反恶热，是因为胃实。阳明气实，所以其气上攻头部，用调胃承气汤正四三主治（仲景说：「伤寒病，六七日不大便，头疼有热者，与承气汤。若小便清，可知病不在裏，仍在表，应当发汗。如果头疼者，必然鼻衄，属于桂枝汤证正一」）。脉弦细，头痛，发热，属于少阳证。少阳证不可发汗，用小柴胡汤主治正二十九。太阴、少阴经脉从足部循行至胸部，都不会至头部，只有厥阴经脉挟胃，属肝，络胆，循喉咙，上颃颡，与目系相连，出于额头。所以太阴、少阴并无头疼之证，仲景书中只有厥阴病吴茱萸汤正一百治疗干呕，吐涎沫而头疼。一般来说，头疼多属于三阳证（即是孙思邈所说「三阳伤寒，身热，头疼。三阴伤寒，沒有高热，不头痛」）。如果不是头疼为主，而胃中满，发热恶寒，脉紧而不大者，那就是膈上有痰，应该用瓜蒂末一钱。温水调服，吐出痰涎即愈。又问：病人头疼，鼻塞而烦者，是什么证候？答：这属于素有湿邪之人，头部受寒湿所犯，所以鼻塞和头疼。将瓜蒂末纳入鼻中即愈（方法在发黄门中）。

七十、问：身体痛（身痒附）？

七十、问：身体痛（附：身体痒）？

荅曰：太阳、少阴、厥阴皆有身体痛，当以外证与脉別之。太阳证，表未解，脉浮紧，法当身体痛，宜麻黄汤正二十以汗之（脉浮紧，当身体疼痛，宜以汗解。假令尺脉迟者，不可发汗。何以知其然？荣气不足，血少故也。尺脉迟者，先以小建中汤以养之正三十七。脉浮者，麻黄汤主之）。太阳中湿，一身尽痛，发热，身黄，小便不利。病人中湿，因而伤风，风湿相薄，一身痛重，是名「风湿」，当于风湿中求之（麻黄加朮汤主之）杂百廿二。若脉沉，自利而身体痛者，阴证也，急当救裏，宜四逆汤正七十五，附子汤正六十八，真武汤百五之类以温之（大抵大便利而身体疼者，当救裏。大便如常而身体痛者，急当救表，此不可不知也）。或身重背强，腹中绞痛，咽喉不利，身如被杖者，当作阴毒治之。

答：太阳、少阴、厥阴三经病都有身体疼痛，应根据外证和脉象进行区別。太阳证，表证未解，脉浮紧，理应有身体疼痛，宜麻黄汤正二十进行发汗（脉浮紧，应当身体疼痛，宜发汗解表。假如尺脉迟者，就不能发汗，为什么是这样呢？因为营气不足而血少。尺脉迟，先用小建中汤正三十七补益。然后脉浮者，用麻黄汤主治）。太阳中湿，全身疼痛，发热，身黄，小便不利。患者先受湿邪所犯，再感受风邪，风湿相搏，全身疼痛而重，这称为「风湿」，应该从风湿中寻求治法（麻黄加朮汤主治）杂百廿二。如果脉沉，下利而身体疼痛者，属于阴证，应立即治裏，宜四逆汤正七十五，附子汤正六十八，真武汤百五之类温之（一般来说，大便下利而身体疼痛者，应治其裏。大便正常而身体疼痛者，应立即治表证，这一点不可不知）。或者身体沉重而背部僵硬，腹中绞痛，咽喉不利，身痛像被棍棒打击一样，应当作阴毒病治疗。

又问：发汗后，身疼痛，脉沉而迟，当用何药？荅曰：仲景有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正十一，盖为此证也。小建中汤正三十七兼治汗后身疼，脉沉而迟者。若霍乱，吐泻止而身疼痛不休者，少与桂枝汤正一即愈。《金匮》云：「疮家，虽身体痛，不可发汗，汗出则痓。」

又问：发汗后，身体疼痛，脉沉而迟，应该用什么药？答：仲景有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正十一，大概就是为此证而设。小建中汤正三十七兼治发汗后身体疼痛，脉沉而迟者。如果是霍乱病，呕吐腹泻已经停止而仍然身体疼痛不止者，少量给与桂枝汤正一即愈。《金匮要略》中说：「素患疮疡之人，虽然身体疼痛，不可发汗，发汗则导致痉证。」

又问：身痒者，何也？荅曰：脉浮而迟，迟为无阳，不能作汗，其身必痒。太阳病七八日，脉微而恶寒，以阴阳俱虚，不可更发汗、更下、更吐也（小柴胡汤主之正二十。若重反发汗则气虚，必两耳聋无闻。素无热人，可芍药甘草附子汤正七二。素有热人，可黄耆建中汤正三七）。面赤有热者，未欲解也，以其不能得小汗出，身必当痒，宜桂枝麻黄各半汤正方二。

又问：身体发痒者，是什么原因？答：脉浮而迟，脉迟为阳气不足，不能产生汗液，身体必然会发痒。太阳病七八日，脉微而恶寒，由于阴阳俱虚，不可再进行发汗、攻下、涌吐（用小柴胡汤正二十主治。如果反而再次发汗则气虚，必然导致耳聋。素来无热之人，用芍药甘草附子汤正七二。而素来有热之人，则用黄芪建中汤正三七）。面色发红有热者 ，病情尚未解除，由于未能得到微微汗出，身体必然会痒，宜桂枝麻黄各半汤正方二。

七十一、问：筋惕肉瞤，头眩，身摇？

七十一、问：筋惕肉瞤，头眩，身体摇晃？

荅曰：太阳病，发汗不解，发热，心悸，头眩，身瞤动欲擗地者，属真武汤百五。大凡发汗过多，即身瞤身动振摇。虚羸之人，微发汗，便有此证，俱宜服真武汤。羸甚者，去芍药，或少用之。有热证恶热药者，去附子。余依本方加减法详之。伤寒若吐，若下后，心下逆满，气上冲胷，起则头眩，脉沉紧，发汗则动经，身为振摇者，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汤主之正五二。伤寒应发汗，而动气在左，不可发汗，发汗则头眩，汗出，筋惕肉瞤，此为逆，难治。且先服防风白朮牡蛎散杂二，次服建中汤正三十七。

答：太阳病，发汗后不解，发热，心悸，头眩，身瞤动而欲倒地者，属于真武汤证百五。通常发汗过多，会导致身瞤动摇晃。虚弱羸瘦之人，轻微发汗便会出现此证，都应该服真武汤。如果患者极度虚弱，则去掉芍药，或减少用量。如果有热证不能用热药者，则去附子。其他都按真武汤之加减法来调整。伤寒病，如果涌吐或攻下后，心下逆满，气上冲胸，起身时头眩，脉沉紧，发汗则扰动经气，身体因此而摇动者，用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汤正五二主治。伤寒病本应发汗，但左侧有动气者，不可发汗，发汗则头眩，汗出，筋惕肉瞤，属误治，难治。应先服防风白朮牡蛎散杂二，然后再服建中汤正三十七。

七十二、问：喘？

七十二、问：喘？

荅曰：伤寒喘，只有太阳、阳明二证。太阳病，头疼，发热，身疼，恶风，无汗而喘者，宜汗，属麻黄汤正二十（桂枝证，医反下之，利遂不止，脉促者，表未解也，喘而汗出者，葛根黄芩黄连汤也正十九。太阳病，下之微喘者，表未解故也，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也正十九。发汗后，不可更行桂枝汤，汗出而喘，无大热者，可与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也正三十一。）阳明病，汗出，不恶寒，腹满而喘，有潮热者，宜下，属承气汤正四十二（然阳明病，脉浮，无汗而喘，发汗则愈，宜麻黄汤正二十。）太阳与阳明合病，喘而胷满者，不可下，宜麻黄汤。又发汗后，饮水多，欬而微喘者，水停心下，肾气乘心故也，小青龙去麻黄加杏仁正三十六。小腹满者，去麻黄加茯苓也正三十七。（麻黄主喘，何故去之？此治心下有水而喘，不当汗也。小便不利，小腹满，故去麻黄加茯苓也）。若阴证喘促，脉伏而厥者，唯返阴丹，五味子汤主之。

答：伤寒病而喘，只有太阳证和阳明证。太阳病，头疼，发热，身疼，恶风，无汗而喘者，应该发汗，属麻黄汤证正二十（本属桂枝证，医者反而下之，因而下利不止，脉促者，表证未解，又见喘而汗出者，用葛根黄芩黄连汤正十九。太阳病，攻下之后微喘，是因为表证未解，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正十九。发汗后，不宜再用桂枝汤，汗出而喘，无大热者，可以用麻黄杏子甘草石膏汤正三十一）。阳明病，汗出而不恶寒，腹满而喘，有潮热者，宜下之，属承气汤证正四十二（然而阳明病，脉浮，无汗而喘，发汗则愈，宜麻黄汤正二十。）太阳与阳明合病，喘而胸满，不可攻下，宜麻黄汤。此外，发汗后，饮水过多，咳嗽而微喘，是因为水停在心下，肾气乘心所致，用小青龙汤去麻黄加杏仁正三十六。如果小腹满，则去除麻黄加茯苓正三十七（麻黄主治喘证，为什么要去除？这是治疗心下有水而喘，不应当发汗。小便不利，小腹满，所以去麻黄加茯苓）。如果是阴证之喘促，脉伏而厥冷，只有用返阴丹，五味子汤主治。

七十二、问：渴？

七十二、问：渴？

荅曰：脉浮而渴属太阳（伤寒表不解，心下有水气而渴者，小青龙去半夏加括蒌根正二十六。太阳病，服桂枝大汗出后，大烦渴者，白虎加人参汤。若脉浮，小便不利，微热，消渴者，五苓散正六六。太阳证，身体灼热而渴者，为风温，括蒌根汤主之杂四十七）。有汗而渴属阳明（白虎加人参汤主之。虚人、老人及春秋月，可与竹叶石膏汤正九五。阳明病，但头汗出，小便不利，渴引水浆，身必发黄，宜茵陈汤正九十三。阳明病，脇下硬，不大便而呕，舌上白胎而渴者，小柴胡去半夏加人参、栝蒌根正二十九）。伤风寒热，或发热恶风而渴，属少阳（伤寒四五日，身热恶风，脇下满，手足温而渴者，小柴胡去半夏加人参、括蒌汤正二十九）。自利而渴属少阴（伤寒热入于藏，流于少阴之经。少阴主肾，肾恶燥，故渴而引饮。少阴下利，咳而呕渴，猪苓汤主之正六七。下利，欲饮水者，以有热也，白头翁汤主之正百八）切戒：太阳证，无汗而渴者，不可与白虎汤（仲景云：「渴欲饮水，无表证者，白虎加人参汤。脉浮，发热，无汗，是表未解也，不可与白虎汤。」意以小青龙，小柴胡汤出。仲景云：「伤寒表不解，心下有水气，咳而或渴，小青龙去半夏加括蒌也」正六三。「伤寒四五日，身热恶风，脇下满，手足温而渴者，小柴胡去半夏加人参、括蒌也」正二十九）。阳明证，汗多而渴者，不可与五苓散（汗多胃中燥，猪苓復利其小便故也，薏苡竹叶汤与之。仲景云：「阳明病，发作有时，汗出多者，急下之」）。然太阳病渴，终不可与白虎耶？太阳证得汗后，脉洪大而渴者，方可与之也。阳明病渴，终不可与五苓耶？阳明证，小便不利，汗少，脉浮而渴者，方可与之。此皆仲景之妙法也（仲景猪苓汤证亦云：「脉浮，发热，渴欲饮水，小便不利者，猪苓汤主之」正六七）。凡病非大渴不可与水。若小渴咽干者，小小呷滋润之，令胃中和。若大渴烦躁甚，能饮一斗者，与五升饮之。若全不与，则干燥无由作汗，发喘而死。常人见因渴饮水得汗，小渴遂剧饮之，致停饮心下满结，喘死者甚众，当以五苓散正六六或陷胷丸正三十九与之。（《金匮》云：「得时气至五六日，而渴欲饮水不能多，不当与也，何者？以腹中热尚少，不能消之，便更为人作病矣。至七八日，大渴欲饮水，犹当依证与之，常令不足，勿极意也。」凡人但见仲景云「得病反能饮水，此为欲愈」，遂小渴者，乃强饮之，因成其祸，不可胜数。大抵伤寒水气，皆因饮水过多所致。水停心下，气上乘心，则为悸为喘。结于胷脇，则为水结胷。胃中虚冷，则为呕为哕。冷气相搏，则为噎。上迫于肺，则为咳。渍入肠中，则为利。邪热所薄，畜于下焦，则为小便不利，小腹满，或裏急。溢于皮肤，则为肿）。若阳毒，倍常躁盛，大渴者，黑奴丸主之杂二十。中暑，伏热深，累取不差，其人发渴不已，酒蒸黄连丸主之杂七九。

答：脉浮而口渴属于太阳病（伤寒病表不解，心下有水气而口渴者，用小青龙汤去半夏加栝蒌根正二十六。太阳病，服用桂枝汤大汗出后，大烦渴者，用白虎加人参汤。如果脉浮，小便不利，微热，消渴者，用五苓散正六六。太阳证，身体灼热而口渴者，为风温病，用栝蒌根汤杂四十七）。汗出而口渴属于阳明病（用白虎加人参汤主治。虚弱之人、老年人以及春秋季节，可以用竹叶石膏汤正九五。阳明病，但头汗出，小便不利，口渴而饮水浆，身必发黄，宜茵陈蒿汤正九十三。阳明病，胁下硬，不大便而呕，舌上有白苔而渴者，用小柴胡汤去半夏加人参、栝蒌根正二十九）。伤风发热恶寒，或发热恶风而渴，属于少阳病（伤寒四五日，身热恶风，胁下满，手足温而渴者，用小柴胡汤去半夏加人参、栝蒌根正二十九)。自利而渴属于少阴病（伤寒病，热入于脏，流散于少阴经。少阴主肾，肾恶燥，所以口渴而欲饮水。少阴病下利，咳而呕吐，口渴，用猪苓汤主治正六七。下利，渴欲饮水者，是因为有热，用白头翁汤主之正百八)。特別之禁忌：太阳证，无汗而口渴，不可用白虎汤（仲景说：「渴欲饮水，无表证者，用白虎加人参汤。如果脉浮，发热，无汗，是表证未解，不可用白虎汤。」这时应该用小青龙汤、小柴胡汤。仲景说：「伤寒表未解，心下有水气，咳嗽而或口渴，用小青龙汤去半夏加栝蒌根」正六三。「伤寒四五日，身热，恶风，胁下满，手足温而口渴者，用小柴胡汤去半夏加人参、栝蒌根」正二十九）。阳明证，汗多而口渴者，不可用五苓散（因为汗出多则胃中干燥，猪苓会更利小便，可以用竹叶石膏汤。仲景说：「阳明病，发作有时，汗出多者，应该迅速攻下」）。然而，太阳病之口渴，始终不可用白虎汤吗？太阳证发汗之后，脉洪大而口渴者，才可以用白虎汤。阳明证之口渴，始终不可用五苓散吗？阳明证，小便不利，汗少，脉浮而口渴者，才可以用五苓散。这些都是仲景之妙法。（仲景在猪苓汤证亦说：「脉浮，发热，渴欲饮水，小便不利者，用猪苓汤正六七主治」)。凡是生病之人，除非是非常口渴，否则不能给水。如果只是微渴咽干，可以小口喝点水来滋润，使胃气调和。如果大渴而严重烦躁，能够喝一斗水的话，可以给五升。如果完全不给水，身体就会干燥而无法出汗，导致喘作而死。一般人见到口渴饮水而能得汗出，于是在微渴时就过量饮水，导致饮停于心下而心下满结，最终导致很多人喘作而死，可以用五苓散正六六或陷胸丸正三十九。（《金匮要略》说：「得时气病五六日，渴欲饮水而不能多饮，为什么不应该给病者饮水？是因为腹中阳气不足，尚无法运化水液，若饮后则引发他病。到了七八日，极度口渴想喝水时，应该根据证候给与水，经常使其饮水不足，不要过度给与水。」现在之医者只听仲景曾说「得病后反而能饮水，这是病将痊愈」，因此对于略有口渴之人便过量与之饮水，从而引致其他祸害者，为数不少。一般来说，伤寒之水气病变都是因为饮水过多所造成的。水停心下，气上冲心，则心悸和喘。水结在胸胁，就会形成水结胸。胃中虚寒，饮水则呕吐或哕。寒气相搏，则噎。上迫于肺，则咳嗽。下渍肠中，则下利。邪热与水相搏，积聚在下焦，则小便不利，小腹满或腹中急痛。外溢于皮肤，则浮肿）。如果是阳毒病，热毒内盛而口渴更严重，用黑奴丸主治杂二十。中暑病，体内热邪深藏，多次治疗仍不解，口渴不止，用酒蒸黄连丸杂七九主治。

七十四、问：鼻衄？

七十四、问：鼻衄？

荅曰：伤寒太阳证，衄血者乃解，盖阳气重故也，仲景所谓「阳盛则衄」。若脉浮紧，无汗，服麻黄汤正二十。不中病，其人发烦，目瞑，剧者必衄。小衄而脉尚浮紧者，宜再与麻黄汤也。衄后脉已微者，不可行麻黄汤也。若脉浮，自汗，服桂枝汤正一。不中病，桂枝证尚在，必头疼甚而致衄。小衄而脉尚浮者，宜再与桂枝也。衄后脉已微者，不可行桂枝汤也。大抵伤寒衄血不可发汗者，为脉微故也（治法，衄家不可发汗，汗出额上陷脉紧急，直视不能瞬，不得眠。然而无汗而衄，脉尚浮紧者，须再与麻黄汤。有汗而衄，脉尚浮缓者，须再与桂枝汤）。脉已微者，黄芩芍药汤杂七八，犀角地黄汤杂八六。衄血不止者，茅花汤杂八十。若衄而渴，心烦，饮则吐水，先服五苓散正六六，次服竹叶汤正九五。又问：阴证有衄血者乎？荅曰：阴证自无热，何缘有衄？若少阴病，但厥无汗，强发之，必动血，未知从何道出。或从口鼻，或从耳目，是谓下厥上竭，为难治。

答：伤寒病太阳证，衄血者病情就得以缓解，因为这是阳气旺盛所致，即仲景所说「阳气盛则衄」。如果脉浮紧，无汗用麻黄汤正二十。若沒有效果，患者烦躁而闭上眼睛，严重者必然会衄血。如果只有轻微衄血，而脉仍然浮紧者，应该再次服麻黄汤。如果衄血之后脉已转微，就不可再用麻黄汤。如果脉浮，自汗，可用桂枝汤正一。如沒有效果，桂枝证仍在，必然会剧烈头痛而衄血。如果只有轻微衄血，而脉仍浮者，应该再次服桂枝汤。如果衄血之后脉已转微，就不应该再用桂枝汤。一般而言，伤寒病之衄血不应发汗，是因为脉微。（治法上，衄血之人不可发汗，如果发汗则额头之陷脉紧急，直视而目睛不能转动，不得眠。然而，如果无汗而衄血，脉仍然浮紧者，必须再次用麻黄汤。如果有汗而衄血，脉仍浮缓者，则应该再次用桂枝汤）。如果脉已转微者，用黄芩芍药汤杂七八，犀角地黄汤杂八六。如果衄血不止者，用茅花汤杂八十。如果衄血且口渴，心烦，饮水后即吐水，先服用五苓散正六六，然后服竹叶汤正九五。又问：阴证是否会有衄血？答：阴证本身并沒有热证，为何会出现衄血？如果是少阴病，只有厥冷而无汗，却被强行发汗，必然会扰动血分，只是不知道从何处会出血。或者从口鼻，或者从耳目，这是下厥上竭，属于难治。

七十五、问：腹满，身重，难以转侧，口中不仁，面垢，谵语，遗尿？

七十五、问：腹满，身重，难以转身，口中麻木不仁，面垢，谵语，遗尿？

荅曰：此三阳经合病也，白虎汤主之正六四。不可发汗，汗之则讝语，下之则额上生汗，手足逆冷。若自汗者，白虎加人参也正六十五（按：仲景篇「若自汗出者，白虎汤主之」，今三阳合病云云「遗尿」，白虎汤主之。若自汗者，白虎加人参也。与仲景不同，学者详之。）

答：这是三阳经合病，用白虎汤主治正六四。不可发汗，发汗则谵语加剧，攻下则额头出汗，手足逆冷。如果自汗者，用白虎加人参汤正六十五。（按：仲景《伤寒论》有「若自汗者，用白虎汤主治」，现在三阳合病直至「遗尿」，用白虎汤主治。如果自汗者，则用白虎加人参汤。这与仲景所说不同，学者应详加研究)。

活人书卷第九终

《活人书》卷九结束

成都李煊棱字